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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必读见芒果绵绵冰 阅前必读，除棘境以外任何角色之间的任何关系性均是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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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绵绵冰

Chapter 9

by lattice

当棘刺顶着满脸油墨，灰头土脸地走出教师办公室大门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等在旁侧的温蒂用手掩口，抽出几张洁面湿巾，拎着一角向他递去：“怎么这么久？还有，刚刚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除了向赫默老师请了明天的假外，我同时还帮老师们修理了坏掉的打印机，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棘刺把焦糊的纸张们丢进垃圾篓，再递过其中一份资料，“帮你打了明天生竞课的题目，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可露希尔老师——顺带一提，我已经帮你向她请了明天的假。”

“你可真喜欢为我做主。罢了，我早就习惯你这么强硬了。”温蒂叹气，为他打开手机前置供他整理仪容，“连我本人都没见到，可露希尔老师居然这么相信你。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明天出了什么闪失，大家可要唯你是问了。”

“那当然。”棘刺颔首，同时回答两个问题，“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绯闻女友’。”

“我是说啊，”温蒂收起手机，“你和可露希尔老师那样互相信任，可真是出乎意料。你跟她，分明是‘情敌’呢？”

“你也学会开玩笑了，温蒂。”

“还不是拜你所赐。”

两个人一同笑起来，再收敛神色借着晦暗的路灯摸索着走下楼梯前往存车处。“明天我们什么安排？”温蒂弯腰开自行车锁，“蹭新闻部包下的学校大巴前往市体育中心，给极境加油鼓劲吗？”

棘刺摇头：“当着乔迪的面吗？那样就太大张旗鼓了。”——而事实上，虽说细小的端倪他已然有所察觉，他实则还是低估了先前笼络的“自己人”流明通风报信的程度，该说是乔迪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他望向行将关闭的学生通道大门，目光怅然：“……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当然，除你之外。”

“说得像我是你的‘共犯’一样。分明是为心上人摇旗助威的好事，你其实大可以坦坦荡荡。”温蒂摇头，“如果我是极境，我一定希望你……呃，也不用穿着拉拉队服拿着花球，当然……”她眉心蹙起，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你要是依旧有这种雅趣我也不拦你。总之，比起被关在学校上竞赛课，极境一定希望你亲临现场；而比起偷偷摸摸做贼般地躲在赛场的角落里，他一定希望你在最显眼的位席为他呐喊助阵，让全场的目光停驻在你们二人身上，再借此昭告天下——你与他的‘羁绊’就是独一无二的。”

“你太理想主义了，温蒂。有个词是那么说的，‘关心则乱’。”

“这绝对是个误用。你既然要加注砝码观测它如何发展，却又要退缩，这不是很矛盾吗？还是说，你是想‘欲擒故纵’咯？”

路灯曳开少男少女的身影，未竟的心事融进初夏的晚风里。棘刺烦躁地挠挠头：“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真不像一向思虑周全的你会说出的话啊。”

棘刺坦然：“嗯，很罕见。”

——攻击的角度、闪避的线路、防御的姿势，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没有任何无用的浪费，便是他所尊崇的“至高之术”的要谛。分明自己习惯了以绝对的理性行事，现在却任感性在脑海里、心田中泛滥成灾——在上一次的吻后尤为甚，莫非是钟楼的效用作祟？他低头向前踱着步子：“既然现在的走向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你说，是否要停止下来比较好？”

温蒂的回答一如既往干练：“看你。”女孩向前走出三米开外，却见棘刺仍然伫立在原地，似乎是被那些潜藏在暗夜中的、“见不得光”的情思成条丝缕地牵绊住步伐。在温蒂耐心的等候中，棘刺终于以壮士断腕的勇气抬起头看向她，鎏金的眸子于晦暗之中托生，脱胎换骨后愈发光亮异常：“并非是出于他可能想看见我、可能需要我，或许原本就没有这种需要。总之，我的决断并非建立在他对我或许存在的感情基础上，只是因为我本身就爱着他、想一睹他的‘英姿’而已——你之前说得一点儿没错，我对他是完全排他的‘爱情’。”

——没了我，他的世界照常运转；而没了他，我的世界会停拍。即便棘刺循本能相当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事实是他正沉迷其间欲罢不能更是今夕不知何夕。他把这句将将不合人设却又斩钉截铁的自我感动的推论吞回肚里，却忘了这位青梅竹马的女孩同样会读他的腹语。温蒂思索几秒，而后叹气：“好可怕，所以我才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答应陪你演下去，也有想借你挡掉我的那些烂桃花的原因在吧。”

“你是指，我已经出现了‘恋爱脑’的症状吗？”

“嗯，又是跟安洁莉娜学来的新词儿？”

“不，是听极境的没营养广播。”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的新鲜劲儿散去后，会场场不落的，也就只有你这位‘深爱着他’的人了吧。”

 

为了明日的地区大赛养精蓄锐，罗德岛国际高中的篮球队今日早早地各回各家休养生息，极境也不例外。自行车停在便利店门前，棘刺和温蒂提前选购明天的午餐。极境的篮球赛预计进行一个上午，结束后二人还要连轴转地被温蒂父母载去罗德岛参观。真是忙碌的一天，不知紧锣密鼓的日程表是否能将他不合时宜的思虑排出脑外，让他回归至完全保持理性思量的那个棘刺，会时刻怀揣着初衷，玩心大发地审视着二人的关系是否会按计划中发展的少年。

棘刺从货架上拿下一瓶矿泉水，一包火鸡面，看向自己在监控电视里的背影——不知是否为错觉，这个角度的他看起来比平日里多少颓丧了几分，又呈现出些许心不在焉的恍惚来。事实上，他无法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明日下午的人生重要一步之初次真正迈入罗德岛门槛，踏上追梦的关键一步的欣喜与惴惴不安里。他不受控地想起一个多月前极境的生日会——为提前庆祝，极境在生日前一天呼朋唤友在自家里玩了个通宵，棘刺因故未能成行。翌日他起了个大早去学校，只为极境听见的第一声“生日快乐”。彼时，他在走廊与可露希尔老师打了个照面，后者似乎心事重重地左右打探着，步伐便被前者轻松超过。见到座位上同人攀谈的极境，棘刺的步伐踌躇着，心中无端生出几分紧张来，具现为想上卫生间。而当他终于从卫生间出来时，推门便见到一个盛大的生日会的现场——由可露希尔老师亲手把纸帽子戴上极境的三色脑壳，任极境双手合十闭目许愿，再呼哧呼哧地吹灭蜡烛，听全班三、二、一：“生日快乐，极境！”

……不得不说，有时候就是这般“一泡尿难倒英雄汉”，人生就是由无数个巧合构成的拼图——这是你筹划的吗？蛋糕也是你买的吗？我太感动了，兄弟！寿星得闲望来，在对方的目光询问中，棘刺只得摇头，表示自己同样对此一无所知。虽然极境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而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不是自己（反而成了最后一个了，棘刺苦笑），如此“不似过往”，难免会觉得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往后更是似乎所有一往无前的孤勇全部融进那一个个吻里，借此来传情达意，导致除了吻他之外的日常全部踽踽不前，本该争取的机会尽数流逝于掌心。

“你在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温蒂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难道我今天才知道，你莫非是爱好在便利店捏方便面的变态！”

“没有。”棘刺如梦初醒，拿着矿泉水和那包无意中被捏碎的火鸡面去结账，也算“负了责任”。在便利店“欢迎下次光临”的机械人声与乐音中，棘刺从兜里掏出一张票递给温蒂：“明天的篮球赛，我托人搞到的。”

“托人？”

“嗯，没有通过乔迪。所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了。”

温蒂捏着角接过，塞进钱包夹层里。二人走到棘刺家楼下，再一同抬头望向二楼的极境家——正逢（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棘刺归家的）极境窸窣地冒出个三色的脑袋来，像可怜巴巴从窝里探头等待鸟妈妈喂食的小鸟。三人目光相对的瞬间，毛茸茸的脑袋触电般倏然缩回了他温暖的巢穴里，而后以一种“非礼勿视”或是“对不起我打扰你们了”的架势唰地拉上窗帘，将棘刺和温蒂隔绝在他的世界外。

楼下的二人无言相对，只得互相挥手以当道别。棘刺进了黑黢黢的楼栋，再用钥匙开门，换鞋，再步入属于他的人间烟火气里。他今天回家晚，从研究室返家的父母已经张罗好一桌晚餐，一家人边吃饭边谈天，问及他的前路与志向，再状若无意地八卦他和温蒂几句（通通都会被爸爸口中“木头脑袋”的儿子反驳就是了）。饭罢，洗完澡，棘刺躺在床上，斜眼看向对面房间紧闭的窗帘——他深知极境并不是每分每秒都会打起十二分的营业状态示人的，譬如现下也总得给对方留下个喘息之机，供他将内心的边角整理得妥帖有条理。但……他究竟是在为了明天的比赛紧张，抑或是为了别的什么？如若为了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他的状态，那就太说不过去了。于是他从枕下摸出手机：

Thorns：看你拉着窗帘，在想什么呢？还是说，我打扰到你奋战学习了？

傻鸟：不，兄弟，都没有！只是，虽然篮球只是我的众多喜好之一啦，以及虽然我不是队长，但我终究还是第一次闯进这样大的比赛里……

傻鸟：【小燕鸥捂脸.gif】

Thorns：我懂了，你是在紧张了。

傻鸟：或许有点儿。说起来，棘刺，你……

Thorns：“你真的不能来吗？”

傻鸟：……嗯。

Thorns：你很需要我，很期待我吗？

傻鸟：是的，很需要，很期待！

隔着两扇窗，棘刺已能想象出极境耷拉下那双委屈的小狗眼的模样。有那么一瞬，他重重垒砌的心防行将被这只大鸟的委屈模样击溃了——不行，既定的规划不能改变，就当是欲擒故纵……头一回坠入爱河的，难以整理好自己思绪的少年咬紧了牙关：

Thorns：抱歉，你也知道我明天的安排，实在是脱不开身。

傻鸟：嗯，我知道的，兄弟，明天竞赛课后，你要去温蒂家，然后和温蒂一起去罗德岛。

Thorns：对的。

傻鸟：那，请你在心底为我加油……我一定能感受到你的心意！就凭那什么，“量子纠缠”……

Thorns：量子纠缠不是这么用的。你啊，就凭这个，还想考进物理竞赛班吗？

傻鸟：诶，兄弟，你怎么知道的？是说，物理竞赛班的事……

Thorns：……猜的。

 

那畔不再回复，棘刺就兀自当话题终止了。他把手垫在枕下，没过多久就坠入了好眠。翌日醒来时，父母已经去了研究所，桌上摆着妈妈为他和温蒂做的便当。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总觉得父母照旧误会了什么），最终秉承着不浪费食物与心意的心思，还是带在了手上。

与温蒂汇合，换乘几趟地铁与公交，兜兜转转地来到市体育中心。随着人流被挤入大门的一瞬，扑面而来的除了凉气，便是一浪赛过一浪的呼喊与校歌声。虽然早有耳闻，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新闻部的造势——罗德岛国际高中区域的看台上搬来了几口太鼓，来应援的男男女女们头上绑起了缎带，拉拉队也已严阵以待。更有甚者，看台上挂满了球队每一位成员的巨型全身海报，棘刺一眼便看到了处于第二位的极境的——海报上的极境顶着头三色杯的头发笑得灿烂夺目，那口白牙还炫耀般地在他眼前龇着似的。

“不要争，不要抢，篮球队限定痛衣，先到先得，每人限领一份哦！”陌生的少女用扩音器喊着。几乎要被印着炎客极境等人大头的宣传单淹没，棘刺随手抓来一张放进包里。远远看见了背着单反在场内奔走的流明与艾丽妮，二人有意躲着他们，从侧边走上看台找到自己的座位——除了分发给两校的人员，篮球赛的票也对外出售，棘刺的票便是这么搞来的，也因而，二人坐在远离本校看台的位子，混在市民观众人群里。

“不过，温蒂，‘痛衣’是什么？”

“是星熊老师那边的习俗——用喜爱的动漫角色、动漫公司或者角色名字之类的字画装饰自己的衣服，就像是人类纹身一样，所以被称为‘痛衣’——你要去领一件极境的吗？”

“我没有把好兄弟……暗恋对象穿在身上的喜好。”

他一边念着，双腿却像有了自主意识般跨过了围栏，直直向着音源，罗德岛国际中学的区域而去。举着扩音器的札拉克女孩身形娇小，身着初中部制服裙，正在忙不迭地数着数量——队长炎客的首先发完，大前锋极境的只剩最后一件。正逢赛前大屏幕上滚动播报放到极境的笑颜，初中部的区域此起彼伏的欢呼叫好要将房顶掀翻。不需要棘刺竖起耳朵，一声声呐喊便飞向了他的鼓膜：

“来了来了！这个就是，极境学长——！”

“我知道的！超帅——！十项全能，还在广播室代班，篮球打得好，身材更没得说！”

“他笑起来好温柔啊！真不愧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帅哥’！他的播报我场场都听，除了讲话太啰嗦比较催眠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缺点了！”

“是嘛，唔……好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温柔、贴心、话多？”

“说起来，他是不是论坛里常年高居不下的‘海胆鸟’版面里的主角之一？”

“是了，高中部学姐他们有好多都在吃他和另一个学长的CP。”

“可是听说……他和可露希尔老师，啧啧，那可不简单……”

“……您说什么？”

“我说，”棘刺放大了音量，“我要一件极境的痛衣。”

札拉克少女目光考究：“我们优先发给女生哦。”

“可我是他的幼驯染。”

少女一拍手：“啊……学长，百闻不如一见，你就是‘海胆鸟’里的‘海胆’！”

“……姑且认为是吧。”他向着场内的方向比划了个“嘘”的手势，少女会意地点点头，收敛神色，以免引起更大的骚动。自己还是不如对方出名，棘刺自嘲地想。总之，他凭极境“幼驯染”的身份成功领到了最后一件痛衣，再蹑手蹑脚地钻回自己的座位上，秉承着没人认识自己的念头套上了。

“……要我说假话夸夸你吗？”

棘刺颔首：“你说实话也行。”

“你穿这身衣服真是蠢透了。”温蒂一副不想认识他的表情，却又拿出手机拍照。不待他“拷问”她把照片发去了哪里，比赛便随着双方队员的入场正式拉开帷幕。他见到极境同C大附中的队员鞠躬，握手，再站定位置，随着一声哨响，球鞋与地板的摩擦声吱吱喳喳地唱起歌来。

——他惯常是不太喜欢这种声音的。虽然棘刺身为阿戈尔体能本就出众，体育课也基本能轻松拿到高分，但实话实说，不同于许多同龄男孩，棘刺从小对篮球的观感便不太正面。除了志趣不在此（就像极境也搞不懂棘刺受父母影响喜欢的那些实验室的瓶瓶罐罐究竟趣味何在）外，篮球也的确把极境从自己身边夺走了，带给他一种鲜明的“被抛下”的观感。

在年幼的有交流障碍的棘刺的世界里，极境就是自己的全部。而篮球带给极境一个新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别的伙伴，但是容纳不下他的存在。彼时，极境的世界里有许多人，但是自己的世界中极境是唯一。而随着年岁增长，棘刺的身畔纷纷入住了其他许多人，他的世界也渐趋充实，好不容易抛弃了对篮球的成见，又在莅临的青春期中跌跌撞撞闯进了一场秘而不宣的爱情里。

而极境呢，也会有这样的“被抛下”感受吗？他近日来在学习上那样努力拼搏，难道不是有着想要靠近自己的念头，或是“不愿被抛下”的缘故在吗？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棘刺盯着身着白色球衣像只上下翻飞的鸟儿的极境，看他带着球冲出重围，一道道破开防线，灵巧地运球转身，动作自然连贯行云流水。篮球落地声他的耳膜旁鼓噪，如双面鼓般来回在他的心上击打。实话实说，这是一场足够惊险刺激的比赛，球跃入双方篮网的每个瞬间，他所在的市民方阵都会一齐起立欢呼。

——我在呢。棘刺在心中捏了把汗：罔顾不知道你是否当真有那般需要我，期待我，但我如你所愿在为你加油，唯独为了你一人，经由错误的“量子纠缠”……仗着学校方阵的人够多嗓门够亮，仗着极境高度近视十几米外人畜不分（夸张了），他紧盯着比赛，乃至顶着后排观众的骂声不由自主地起立，任自己的呐喊融入罗德岛国际中学方阵的呼告里，这阵势让陪伴他长大的、见多识广的温蒂也足足看了傻眼。

所以，当罗德岛国际中学队最终以2∶3惜败于C大附中队时，棘刺感到自己的脊髓都被人抽走了般，浑身脱力地瘫软在了椅子上。他望见极境尚未回过神来，呆呆地看向指示牌，而后被炎客拍拍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下了场。在罗德岛国际中学的众人怅然之际，棘刺起身向极境的方向飞奔，想告诉他“自己在”的念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迫切——

也不拘于一定要做些什么，无非是给他一个拥抱，告诉极境“我有为你加油鼓劲，我看见了你的英姿，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很努力了，辛苦了”。罗德岛国际中学篮球队“夺得全国大赛冠军”的豪伟梦想止步于此，队员众人却也获得了英雄般的待遇，包括极境都被高高地抛起来再接住。而棘刺站定脚步，却远远地看见可露希尔老师踏踏地向极境跑来，张开双臂他了个大大的拥抱。极境便也顺理成章地搭上她给的毛巾，拧开盖子吨吨地灌她的矿泉水——

咔嚓、咔嚓，手中的火鸡面这下是碎了个彻底。

 

 

 

 

TBC.